关于沈夜的碎碎念归总

2020-07-16

关于沈夜,我想要说的话太多,其实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内容,就是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微博上的碎碎念,随便整理一下吧。

当然,提到沈夜,就不可能完全不提到其他人,有的单单分析谢衣的也记录在这里了。

可能持续更新中……


瞳说沈想要的太多,但换个角度想,其实谢想要的更多。谢的愿望是那种类似于世界和平的大愿望,更早就看透此非人力所能及,反而不那么有执念;沈的愿望很具体,比如爹的爱,自己人能活下去,爱的人也爱自己,看起来好像只要努力一下就可以实现似的,就像驴前面吊着的胡萝卜,让他执着地走下去了。这也让谢衣在下界还有闲情逸致养孩子、盖房子变得可以理解了,就好像项目眼看着不可能做成了,所以开始刷微博的我。


沈谢有着上下级西皮的原罪。我觉得谢衣不是那种你和我观点不同我就一定要和你划清界限的人,他和瞳争论还算心平气和;但对于掌权者,反抗和对自己意见的坚持又是必须的。他可以对沈夜说软话,但不能对大祭司示弱。沈夜和大祭司从上任的那天就纠缠在一起解不开了,直到死去。所以黄泉路才能真和解。虽然我很不喜欢沈夜头上强权的帽子,但如果他不是大祭司,没有了这个他不得不坐的位子和不得不担的责任,他的许多魅力真的也无从展现了。他不爱强权又无法摆脱强权,小时候被父权压制妄图逃脱,长大后却成为父权的代言人,这种矛盾正是他的魅力。


“日双鱼上升摩羯就是怀着纯真的愿望去做最现实的决定。就算牺牲也要是那种最实际最有效率的牺牲。”搜星座玩看到这么一句话,觉得还挺老沈的。 ​​​​


古一古二讲的是人的挣扎,一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是无情的,玩家感受到的是面对“天”,“神魔”等的无力以及在这种无力下的努力;而古三给我的感觉本身就“高高在上”,不管是对玩家那种教育的态度还是主角群身份和实力的设定,感觉像是更高等的存在对普通人的拯救。虽然老沈在他们村是个领导,但从整个故事来看,烈山部末日的设定以及老沈自己的内心纠结等,减弱了“拯救”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是“苟且偷生”的卑微自救。如果古三视角只放到上古那一段,那时的祖宗就不是祖宗,而是“人”了,主角前世和boss情感交锋也更平等,所以古三看上古部分就觉得还行。


沈不是一个为大局舍小爱的人,所以不存在什么为了道牺牲爱人一说。相反,他的爱其实是小爱,不得不在天平上选的时候,他舍的是下界人和自己,保的是身边人。如果真的为大局舍小爱,瞳和华月下界一点都不合适,很容易让下界人怀疑烈山部的诚意,毁了他的大计,但他还是想让他们下去。他对谢衣的一堆操作,一点都不利于维护他在流月城的统治(有过流月城政权争夺的分析),平白给他的大计增加难度。这不是为大局舍小爱的人会做的。为大舍小的典型是沈爹,沈和沈爹不是简单的继承关系,是继承中的对比关系。


由于某人多次跟我提到沈夜给他父权的感觉,为了扭转她这一印象,今天又讲了一个点。沈夜追谢衣,和沈爹追沈夜,两个人说的话感觉就很不同。沈爹说的是:“夜儿,听话;夜儿,你要为城主尽忠”;沈夜说的是:“你后不后悔?你想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些?”前面这位明显是父权的象征,后面这位就是去追对象的。


有件很妙的事情,虽然谢童鞋说毕生所求是护一人一城,当初离开流月到下界也是想要找到两全之法,但他还有心情和余暇捡个妹子并且教妹子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据妹子描述,他还喜欢改造房子,挺悠闲的样子。这进一步验证了谢童鞋不执着的人设,所谓顺应天道顺其自然,方法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真不是大爱无疆感天动地舍己为人风格的。谢衣也有那么两件执着的事情,一件是对于自己的“道”的执着;一件是对于自己的“爱”的执着,造个偃甲自己,记住这份爱,记住这个人,但又并不是对于“爱人”的执着,所爱之人爱不爱自己,在不在自己身边,甚至说生死都不是他执着的事情,因为别人的感情无法控制,生离死别又有谁能逃?他看得太清楚,因而也就不那么有执念了。这一点跟老沈那个我想要救的人,就算死了烧成了灰也要从阴曹地府爬回来,真是太鲜明的对比了。


看正片真是想不到谢衣走后,沈夜还能冷静地笑着提起谢衣的离去,应该是第一次捐毒之夜之前吧。然而捐毒之夜谢衣的不悔和宁死不回进一步刺激了他,之后初七的存在又日日让他反刍这件事,变成正篇时那种几乎不能提的状态了。沈夜是一步步变疯的,回看他尚算正常的年岁,不禁感慨。

顺便,华月箜篌篇真的是太苏沈了。

当暮色降临,寂极的神殿中,几乎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有天夜里,阿夜突然敲响了我的门。 他说,自从谢衣不在了,就再没有人陪他喝酒,找了一大圈,只好来问问我愿不愿意一起。 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我却听得难过。知交零落,一至于此。 …… 酒兴已尽,我们决定先散,他去看望沧溟。 可我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得站在原地,看他一步步走远。长风呼啸,掠起他的袖角,仿佛飞鸟鼓起羽翼。天地岑寂,大雪漫天飞羽般纷扬。 忽然,他在大雪中转过身,看向我。 他也许是想挥手让我回去,然而最后却什么也没做。那双沉寂一如夜色的眼瞳,静静看向我,看向我苍苍来路与茫茫去路,悲悯而慈柔。 那瞬间,透过无边无际的时光,我似乎望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常常有说法,沈夜最终还是变成了最痛恨的爹的样子,这话有合理之处;他后来和爹的气质上的相似,让妹妹都错认了,而相似点,主要就是“强权”;但他和他爹还是不一样的,他爹是流月城传统秩序的维护者,他其实是传统秩序的破坏者,而他所向往的,和谢衣和乐无异所向往的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才会问他们“学法术为了什么”,“如果成了通天彻地的大偃师,要做什么”,才会说,“很想见见十年后的你”。只是正如沧溟所说,“这一生,终究没能逃脱这囚笼”,“但愿此去能化归烟云浮尘,逍遥天地,再无拘束”。


其实对于谢衣的一句台词,我倒是一直觉得有点空。“我半生倥偬,毁誉加身,徒负无数虚名罪名。生前我不敢有一字自辩,身后……但愿世间能有哪怕一人,解我毕生隐衷。”。对谢衣来说,毁是什么?罪名又是什么?除了沈夜出于私人情感给他的叛师(非叛城)的罪名之外,不管是对于流月城还是对于下界,他都无可指摘吧。也许他觉得自己在流月城会有很大的罪名,不过其实对于他叛逃一事,不管出于何种动机,沈夜以压制言论为主,并没有大肆公开的讨论。生前他没有自辩,但有个人替他留了身后名,唉。


作为一个不执着的人,谢衣不是那种热衷于制作人工智能的疯狂科学家,但他却造出了2.0。同时,2.0的主要目的,既不是为了救人,也不是为了传承偃术,因为他既没有把昭明的记忆放进去,还加入了隐姓埋名的底层设计,如果不是主角团,2.0的一生,基本就在自娱自乐。“我不怕死亡,可我怕忘记你”,2.0出现的原因,借无异之口,在百年后的沙漠中,表达了出来。一个不执着的人的执着,纵使我再爱吐槽他淡漠,正经的时候,也要说一句爱得深沉。


关于母爱缺失和母性:

原作中,沈夜是没有出现母亲的,他只有一个父权意味非常明显的父亲。这种母爱的缺失,在我感觉,是从两方面来弥补的。

一方面,有着母亲投射的一个角色是华月。为什么这么说?原作的设定,华月单恋沈夜,但她的感情中,“怜”和“护”的成分非常多。最明显的是最后的“无论如何,我要护着他”。更隐晦一点的是,华月和沈夜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是有矛盾的,沈夜用过类似“放肆!”,“你要违抗本座命令!”之类的强权式的语言去压制她,反而并不成功,大多数时候,华月最终同意了沈夜的做法,是在沈夜“示弱”之后。比如,有一个场景是,两个人本来在争执,互不相让,然后小曦哭着找哥哥,沈夜不得不去经历每三天一次的痛苦,在哄完小曦之后,华月从本来的毫不想让变成了我明白你的苦衷。是对沈夜的怜爱,而不是沈夜的权力,让她让步。而沈夜,其实也是习惯在权力压迫不成功之后,转而用柔和的方式让华月让步。这不是一个下属对上司、傀儡对主人的态度,更像母亲对孩子的纵容。

另一个弥补的方式,是他自己做“母亲”。他养过两个孩子,小曦和谢衣。这两个孩子都是失去了父母的。在养育过程中,他扮演了父亲和母亲双重的角色。有的人可能会说,父亲也可以很温柔,为什么因为他对待孩子很温柔,就说这是母亲的角色。当然,没有错,父亲也可以很温柔也可以感性,这里只是用了符号化的方式。沈父是一个符号化的父亲或者说父权的代表,而沈夜在长大之后,是有和父亲相似的地方的,他模仿沈父当一个父亲以及当一个权力者,但他的表现与沈父又有很大的不同。他小时候的本性是有点像一个小女孩的,敏感多情温柔,这一部分的他并没有消失。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他偏感性,用了很多感情化的方式。一个鲜明的对比就是沈父抓叛逃的沈夜沈曦和沈夜抓叛逃的谢衣时说的话,沈父都是“听话”这一类的命令式,而沈夜更多从感情的角度入手,当然,这个时候,谢衣已经长大了,这个感情化的方式已经更像情人的模式,而不是我上面说的母亲的角色了。


关于沈夜的“恨”:

他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的执着。这种情感联系,包括爱,也包括恨。所以,他在原作中的“你恨我”其实不是一个搞笑的梗,而是在认为自己不配被爱的前提下,想要抓紧自己在意的人或者在意的关系的努力。比起相忘于江湖,宁可让“恨”成为两个人的牵绊。

这一点,也体现在他对父亲的态度上。原作中,他曾经说过,自己所作的一切,让父亲在九泉之下看着,然后悔恨不已。其实我最早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是有点疑惑的,他的父亲曾经让他为流月城献身,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正是为流月城献身,诚然方式方法可能和他父亲所想的不同,但他如何就认定他的父亲会悔恨不已呢?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并不是因为父亲,既不是为了让父亲赞赏,也不是为了让父亲悔恨,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根本无法对他所做的事有任何反应、任何影响,但他还是强行归因,在我眼里,就有一种勉强维系联系的感觉。在被送入矩木那件事发生之前,他对于父亲应该是有些敬畏之类的正面感情的,虽然也有不满;在被送入矩木那件事发生之后,一切曾经可能存在的正面情绪都被打碎,他对父亲的感情转变成了恨意;他同时自我洗脑父亲会在九泉之下恨他;但从始至终,他并没有选择的一个方向是:当这个父亲不存在。

所以,在捐毒之夜,谢衣所选择的那种,断绝师徒之义,然后自己赴死的做法,是在沈夜的观念里,最不会选择的道路。诚然,谢衣这样选择,一是因为不愿意违背自己的道,自己不得不死;二是觉得在自己不得不死的前提下,切断师徒之情可以让沈夜少一些痛苦。然而,沈夜宁愿一直痛苦一直纠结,宁愿让谢衣恨自己,也是不愿完全切断联系的。对父亲尚且如此,对谢衣更是这样了。会做出救活谢衣洗去记忆做成初七这样的决定,也就不难理解了。不过,在捐毒之夜,沈夜还是说出了谢衣希望听到的话,“为师只当从未结识谢衣此人”。这句话就是完全切断联系的话,是对应着上一段提到的“当这个父亲不存在”这样的态度的话,也不会是沈夜的心里话。从这个角度讲,沈夜是了解谢衣的。

那谢衣是不是了解沈夜呢?我认为在第一次捐毒之夜的时候,他没有那么了解,所以自以为是地认为切断师徒之情可以让沈夜少些痛苦。主笔好像在提到苍穹之冕中的内容的时候,说过两人的潜台词,其中沈夜的是“我并非如你所想,我恐难如你所愿”——在转折发生之前,沈夜在谢衣面前,是藏着自己“疯狂”的一面的。所以我也认为,他在之前也并没有在谢衣面前详细地提及关于父亲的事,那是一段谢衣不曾经历的黑暗历史,他当时并不想让谢衣了解,谢衣所知道的应该只是生灭厅的记载。因而在第三章我用上了这样的设定,说这是沈夜第一次在谢衣面前提到父亲,第一次剖析自己的“执念”。苍穹之冕中谢衣的回答是“那我将尽力让一切变好”。我觉得这段对话中,其实能看出那个时候谢衣的天真,这也正常,那个时候谢衣还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