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刚一进门就被莱因哈特狠狠压在墙上亲吻的时候，杨觉得自己大概是鬼迷心窍，又大概是早有预谋。虽然并没有主动计划些什么，但今天所有的顺水推舟都让自己毫不无辜。

而这种罪恶感，在两人磕磕绊绊倒在卧室的床上后到达了顶峰。杨开始意识到，莱因哈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他之前的亲吻只是无技巧的啃咬，杨以为那只是因为他此时情绪激荡，欲望来了，任何技巧都可以抛之脑后。但到了床上之后，莱因哈特也只是脱下他的上衣后不停地亲吻他的脖颈，他的胸膛，最终紧紧地抱住他、埋头在他的胸口，迟迟不进行下一步。莱因哈特对他胸膛的格外关注，让杨有一瞬间的怀疑，是不是自己作为年长者的安慰让莱因哈特恋母情结爆发什么的，但紧贴的身体让他感受到莱因哈特的那一处已经硬了起来，自己的反应也很明显，他赶快摇摇头撵走这个罪恶的念头。 他拍了拍莱因哈特的背，斟酌了一下语言：“莱因哈特，你……舒服了吗？”莱因哈特还是埋在他胸口，嗯了一声，依然没有什么动作。杨感受着自己和莱因哈特挺立的小兄弟，有点哭笑不得。埋胸什么的，至少等撸出来之后吧。正当他再次思考应该怎么暗示莱因哈特处理一下下面的问题的时候，莱因哈特终于有反应了，他的下身蹭了蹭杨的下身，两个人硬得更明显了。

莱因哈特终于离开了他的胸膛，开始脱杨的裤子，同时指挥道：“你给我脱。”杨忍着笑开始解莱因哈特的皮带，决定今天都听莱因哈特的指挥。等两个人都脱光了，莱因哈特蹭上来抱住他，拉着他的手握上自己的下体，又握住了杨的下体，带着一点疑问语气，再次下达指令：“互相帮助？”“好的，长官。”杨威利感受着手中勃发的欲望，注视着面前盯着自己的蓝色眼睛。这双眼睛里有自己的影子。当两个人几乎同时在对方的手中释放的时候，杨威利想：“这连419都算不上的“葫芦娃”过程，就要让自己陷入恋爱的巨坑了吗？”

刚释放完，杨一点都不想动，倒是莱因哈特，似乎是有点洁癖，爬起来从床头抽了几张纸，给自己和杨都擦了擦，又在杨身边躺下，胳膊搂了过来。他用力让杨翻身朝向自己，带着点欣喜的笑容盯着杨的眼睛说：“你刚才眼睛里有我！现在也有！”

“一直都有啊。”

“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啊，从何时开始的呢？杨开始回忆，第一次在机场遇到时，他只是感慨这个孩子长得真漂亮，并未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反而对坐在他的车上陪他聊天解除尴尬的吉尔菲艾斯心生好感，觉得一定能成为朋友。之后的对战中，莱因哈特的每一次精彩的布局都让他赞叹不已，以至于系里的同学抱怨自己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从战术中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的，不同于杨的随机应变和擅长利用敌人心理和思维惯性，莱因哈特从来都是在每周对战之前就做好万全的准备，战场上的表现可以说既进取又稳重，既磊落又智慧。听他们说，莱因哈特面对学业也是毫不放松，每次上课、考试、演讲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下周就要期末考了，他还有心情跑出来看车，看来也是把握十足了。

陷入神游的杨被莱因哈特略带不满的声音打断了思路：“你怎么不回答？”

“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有我的？”

“啊……我也说不清楚呢。”并不是敷衍，是真的说不清楚。在莱因哈特参与每周六的对战以前，杨时不时跟亚典波罗他们抱怨这每周一次定点打卡跟上班似的，完全丧失了游戏的乐趣了。虽然即使是莱因哈特开始参加以后，杨还是会觉得每周一次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这游戏很费脑啊，平时上班看论文写论文，周末了还要跟那么厉害的人斗智斗勇，你们都不累的吗？都不需要睡觉的吗？但他不得不承认，每次和莱因哈特的对战，都让他享受到智慧碰撞带来的战栗感。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带着舰队冲破毕典的舰队打算逃之夭夭，却遭遇了莱因哈特埋下的伏兵时一瞬间的兴奋：有人看穿他的想法了！他不得不在短时间内重新规划，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之策。而当终于带着舰队逃脱，避免了被歼灭的惨剧的时候，杨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尴尬地意识到自己居然硬了。而且杨渐渐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设想和莱因哈特的对战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不止于当时的战局，忍不住想两个阵营以后的长远发展。然而，这种游戏时带来的心跳加速肾上腺激升，真的不是一种“吊桥效应”吗？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莱因哈特本人，还是只是他的才华。而今天的相遇，让他和莱因哈特之间，不仅仅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当莱因哈特告诉他自己的身世，当莱因哈特努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说自己必须要赚钱，要让姐姐幸福的时候，杨心里涌上了一股仿佛要将心融化的暖意和酸楚。他忍不住抱住他，忍不住答应他那个到自己家来的唐突的请求。可是，这是爱情吗？也许这只是因为自己刚刚经历了父亲过世的家庭变故而引发的同病相怜之情吧？杨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你这是理智过头了吧，感情是可以这么清清楚楚分门别类的吗？你刚跟人家做了那种事情，而且明明还期待着进一步的可能，此时此刻却在冷酷地分析这些。”他在莱因哈特背上抚摸了一番，反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说不清。杨，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整个人都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你。我们两个在你那辆红色的跑车上……”

“嗯？”

“不是在跑车里面，就在外面，你靠在车门上，红色把你的身体衬得很美。”

“呃……你说我们靠着那辆跑车做爱？”杨有点无语，原来这小子一直说那辆跑车很配自己是在这个方面？

“嗯。和刚才做的还不太一样，很抱歉，我可能在梦里把你想象成了一个女孩子，我们似乎比刚才那样更深入一点。”莱因哈特脸有点红，但说出来的话倒是直白大方的很。

杨忍不住把脸埋在了枕头里，笑得一抖一抖的。莱因哈特很不满地推了推他，他抬起头，喘着说：“你想不想……哈哈哈……像梦里那样做一次？”

“可以吗？”

“当然可以。”杨爬下床，在电视机柜下面的抽屉了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一张碟片，然后把遥控器递给莱因哈特：“你自己看看这个？我出去买点必备品。”然后穿上衣服带上钱包车钥匙出了门。也就过了十来分钟，杨就回来了，拎了一个袋子扔到床上，从里面拿了一管什么东西又钻进了卫生间。莱因哈特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听着卫生间里响起的淋浴的水声，脸有点微微发烧，“马上就可以更进一步了吗？”他完全没想到今天居然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情。

当杨从卫生间里围着一条浴巾出来的时候，莱因哈特正盯着电视眉头皱成一团。看到杨出来了，他立马把电视关上，挪到床边把杨拉上床：“我学会了。你刚才去做了什么？”

“就清洁了一下那里，抹了点润滑，你知道，那里本来不是用来做这个的。呶，过会儿如果进不去，就再抹点这个。”杨把自己刚刚带进卫生间的那管东西递给莱因哈特，又从袋子里翻出了安全套，“按我刚才的手估，size应该差不多。”

“你要做下面那个？”莱因哈特把那管润滑剂随手扔到了床上，扯下了杨腰间的浴巾。

“你梦里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杨笑着摸了摸莱因哈特的脸：“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如果接受不了那就以后再说。”

“我没有接受不了……你似乎很熟悉这些。”

“我如果说纯粹是纸上谈兵，你是不是会高兴些？”

“真的？”莱因哈特眼睛一亮。

“非常惭愧，这些年白瞎了富二代的身份，亲密接触的只有右手。没想到之前好奇心旺盛得到的理论知识今天派上了用场。”杨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承认。

“那我们很相配了，罗严塔尔他们吐槽说我白瞎了我的脸。”莱因哈特的语气中一下子充满了跃跃欲试，“我们开始吧！” 之后的过程可谓精彩，莱因哈特戳了好几次都进不去，好不容易进去一点杨就开始喊疼，两个人折腾了许久，终于进去了，刚动了两下，莱因哈特就交代了出来，害得杨把自己刚硬起来一点的小兄弟都笑软了。

“不许笑了！”莱因哈特红着脸压到杨身上，看杨喘着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倒是一点都不生气。看来杨威利不比自己强到哪里去嘛，也的确是纸上谈兵而已。小小的好胜心得到了满足，更多的其实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的独占欲。

之后杨威利想要睡觉，却被莱因哈特硬扯着一起看视频，说是一起学习，看了好几遍不说，看得过程中还要点评里面的人哪里哪里不如杨好看，手上也不老实，对此，杨觉得自己好歹是个“老司机”，当然也要调戏回来。但当莱因哈特开始非常认真地和他探讨角度和力度问题，还要问他“你们学物理的应该更懂这个吧！”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地躺下，扔下一句“莱因哈特，你这个位置比较需要研究这些，我只要躺平就好了！”就拉起被子盖住了头，留下莱因哈特继续老老实实地看视频，房里萦绕着视频里的人嗯嗯啊啊的声音。埋在被子里的杨威利有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了一个很棒的小男朋友，脸上微微发烫。

那天傍晚的时候，莱因哈特给吉尔菲艾斯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家了，并且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恋情告诉了好友。杨威利不知道听到这个的吉尔菲艾斯是什么反应，但可以预测明天这事就能传到物理系，而自己大概要经历一帮损友的严刑拷打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呗，他看着正以优雅的姿态吃着外卖的小男友，叉了一小块披萨塞到嘴里，最近一阵的郁闷心情烟消云散。